一个小小的红色感叹号,最下面还有一行灰色的小字。
“我一直没有删你。”江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但?是有一天,我给你发信息的时?候,我发现你把我拉黑了,我不知道你是换号了,还是……”
“对,我拉黑的。”黔司年抢过话茬,“咱俩分手了,不应该拉黑吗?难道留着过年?”
江凌:“……你怎么知道我是过年给你发的?”
黔司年被噎得无言以对。
江凌把话题扯回去,这回的语气很认真,“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好不好?”
黔司年心说“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脑子里打?架,一个声音高喊着“加回去”,另一个声音提醒他“冷静”。
江凌观察着黔司年的脸色,像是做错事被家长抓住的小孩,“那个——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知道,那年我离开后你给我发过很多信息,我看见了,没有回复。你生气,拉黑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能不能不气了?或者换个方式生气,你提要?求,我都满足。”
话音落地,空气都凝滞了。
那年,离开后——这是重?逢后俩人都没有提起的话题,就像一块禁地,现在被入侵了,但?是江凌太狡猾了,明明是单方面分手,而他却说:离开。
黔司年沉默半晌,“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凌说:“因?为我当年不告而别,像个混蛋。”
黔司年笑了一下,“也不算不告而别,你至少留了一张字条。”
江凌不死?心地问?:“这些?年你想过我吗?”
——没说出口的话是: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啊。
黔司年重?重?摇头,“我半点都没想过你。”
——没说出口的话是:经?常会想,但?是你不必知道。
两个人夹枪带炮,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诡异,有点像两军对垒前的沉默。好久,江凌恢复了常态,从后座拿过一个纸袋子,扔到黔司年怀里,“喏,琥珀核桃。”
黔司年忙不迭地接住,“你什么时候……买的?”
“买的?买的有我做的好吃吗?”江凌哼了一声,“早上开完会,借用了一下公司食堂的炒锅,把你办公室里的脆辣椒扔掉,吃它,记住了吗?”
黔司年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江凌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能让你爽得叫出声来。”
或许是停得太久了,对面办公区的落地玻璃上逐渐趴满了人影,黔司年没再搭理江凌,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一进公司,毫无意外地被包围了。
“老大,你们俩在车里干嘛呢?”
“老大,那是江总吧?江总送你上班?什么情?况啊?”
“哇——老大!你不会是……为了公司英勇献身?!”
“都很闲吗?”黔司年一巴掌拍开围上来的脑袋,“我今天早上去敏行对方案了,他们要?求在地市活动?中融入当地特色——余昧呢?这事他知道啊,昨天他也在场。”
“???”正在津津有味吃瓜猛然被点到名字的余昧:“……额,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散了。”黔司年环视一周,板起脸,“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
即便这么说,众人仍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毕竟老板的瓜可不是天天都有。挤在最前面的薛灿一眼瞄见了黔司年手里的纸袋子,“小舅,不,老大,那是什么?”
“这是……琥珀核桃,给你们的。”黔司年的大脑飞速运转,“敏行食堂卖的小零食,我看着不错,就买了点,喏,拿去分了吧。”
“哇——谢谢老大!”
馋鬼们一拥而上,江大厨的爱心核桃就这样?被瓜分干净了,黔司年趁机脱身,快速往办公室走。
“小舅!”薛灿从后面跟上来,手里还抓着几个核桃仁,“我早上给你说的盛世的事,你还记得吧?他们的人好像开始接触敏行了,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