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氅里面是裘皮,再里面一层是棉袄,然后是夹衣,里里外外加起来共有四层,是臃肿了点,但不会冷到就好。
何静琳扒了扒领口,勒的她难受,“我的手一直放在外面,当然会冷了,但是身体一点都不冷。”
妙双见状,又给何静琳送了送,嘴里嘟囔着:“那也不行,老太太说了,不能冷到您!”末了,又恶狠狠道,“这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用这个为理由,何静琳往往就招架不住,说:“好了好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妙双自小就陪在何静琳身边,与她感情甚好,知晓她也是太无聊了,便道:“下次您画画的时候,让奴婢陪在身边,提醒您什么时候休息,这样就不会冷到了。”她伸头往桌上看了一眼,画了半幅的梅花已初具轮廓,“夫人画的真好,不像奴婢,得画的很详细别人才知道画的是什么,有时候还一点都不像,不像夫人画的,勾勒几笔,就能让人知道夫人画的是什么。”
“就你嘴甜。”何静琳道,“等这幅画画完了挂在墙上,我就不画了。”
妙双扶着何静琳小心去了暖阁,里头站立的丫鬟马上行动起来,拿软垫放在榻上,给她解去外面的大氅,暖阁时时刻刻都有炭盆烧着,地上还铺了一层羊毛毡毯,比其他房间要暖和许多,再搬来小凳子让她踩住,榻建的很高,坐着,也比站着的丫鬟们高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何静琳笑道:“你看,还不是要脱下。”
妙双义正言辞道:“冷一会儿也不行。夫人,快喝吧,这天冷的很,再放一会儿,安胎药就要凉了。”
为着这碗药,妙双从熬煮时就在小厨房待着,一熬好,就连忙端过来了,就怕路上凉了。
药是大夫开的,里面放了阿胶、白术、黄岑等等,调和肝脾,补益气血很是有效,这月初开始,何静琳有些腹痛,大夫为她看过后就改了原来开的安胎药方,喝了几天之后,腹痛的情况就缓解了。
何静琳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下,暖阁里的丫鬟就沉默无声,像是都变成了哑巴,等她把这碗安胎药喝完,众人才活了过来,上前将碗接过,再拿来帕子让她擦嘴,端来干净的清水让她漱口。一套流程下来,暖阁里的丫鬟散去了大半,妙双道:“夫人,去休息会儿吧。”
何静琳扶着她的手,走过明间时,朝外看了一眼,天地好像就只剩下黑白两色,最先看到远处的屋顶,黑一片,白一片的,像是一个老人的头顶,院子里的干枯枝条在雪色的掩映下,显得极为瘦弱,光秃秃的立在那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朱红色的长廊,也在这样灰冷的天色之下,变得有些黯红。
何静琳想起了西梢间窗外的那株梅花,若没有那鲜红的花瓣,光凭它干枯的枝条,也是不易被发现的。
“夫人?”妙双喊了一声,明间的门一直大开着,比其他房间要冷许多,光是在这站了一会儿,脸和手就像一碗放久了的药,凉了下去。
“去外面走走。”何静琳道。
妙双眉头一皱,当即就要反对,“老太太说了”
“大夫还说了,不能久坐,要多走动。”何静琳堵她话似的,没等妙双说完,就快速接了话,“我就走一会儿,一直待在房间里,怪闷的,就去看看西梢间窗户外面的那株梅花,看一眼我们就回来。”
何静琳向外走去,妙双只得跟上,并转头对后头的丫鬟说:“把那件大氅拿过来。”
丫鬟转身去到暖阁里,何静琳和妙双站在屋檐下,外面比明间更冷,何静琳两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妙双观察到了这一幕,瞥了一眼明间桌上放着的手炉,说道:“夫人等等,奴婢把手炉拿过来。”
那桌子就和她们站的位置没多远,几步的距离,一眨眼就能到。妙双跨过门槛,快步走到桌边,拿起手炉摸了摸,有些凉了,便蹲下身,用铁钳翻了翻地上的炭盆,夹了一小块烧红的银丝炭,正要放到手炉里,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像是寂静深夜中突然响起的啼叫,那样的尖锐刺耳,直吓的妙双手一抖,夹起来的烧红炭块落了下来,砸了一下妙双的手背,再落到地上,滚动了两下才停下来。
“嘶——”挖心般的疼,像是滚烫的油泡溅在了手背上,原本是一小块的烧痛,一会儿就仿佛蔓延开来一样,全身上下似乎就只有手背有知觉,并且还只有一种感觉——烧痛!
手背上好像起了水泡,也好像变得紫红,妙双顾不上关心自己的手背,她站起身,急急地向外看去——站定在屋檐下的三夫人不见了踪影,妙双仓皇的往外跑了两步,石阶上一个隆起的身影才出现在她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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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双跪在地上,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坐在椅子上,三堂会审的架势。唯有她,和翠微院的丫鬟们跪在地上。妙双紧张的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们,然后闷闷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背。自从她做了大丫鬟,就没再做过那些粗活,手背不说像剥了壳的鸡蛋,但也绝对不粗糙,每天净完手,还会涂抹香膏。下人们都说,夫人身边的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