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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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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先去了岛上母子的家里,屋子很小,女人和左邻右舍通报一番,便都聚在一起说主意。问心和张洄淮从人群中抽离,进了内室,那满嘴长生不老的癫狂少年正趴在王奇水膝盖上,王奇水在安抚他。王奇水和蔼道:“来,别怕啊。挑出来就好了。”王奇水拿着个煮过的鸡蛋,脱掉少年阿佳的衣服,用鸡蛋在少年腹部滚动,一路滚上胸膛、锁骨、喉咙。少年的母亲哭泣着,问心抱住她安抚。张洄淮则盯着怕出什么意外,虽然他不通这个。很快,王奇水就呦了一声:“啊呀——你受苦了啊,孩子。”一条虫子正爬出少年的眼眶,问心不禁打了个寒颤。虫子觅食似的往外爬,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张洄淮皱着眉,阿佳乖巧地趴着一动也不敢动,王奇水最后轻轻扯出虫子的末端:“阿佳,好了,都好了。”王奇水将虫子丢进炉火中,他替惊惶不安的少年擦了擦汗:“去吧,找你母亲去。”母子俩抱头痛哭的场面问心看了也想哭。王奇水摇头:“我对蛊虫的了解不多,刚刚也只是斗胆一试,早年茶酒道人的流传手记,如今还有用处。看来,这位南理的大公子也没什么好虫子了。方才这孩子说看到羊骨头复生成活蹦乱跳的羔羊,绝对是幻觉。可好的幻觉,却那么摄人心魄,兼之蛊师的口才游说,人们便奉之为神灵,在南理也被视为邪法。”虫子被火烤出一阵阵的腥气,闻得人恶心头晕,张洄淮眼疾手快盖上炉子,问心才从这诡异的腥臭味里解脱。张洄淮的脑子也转得快:“既然一个鸡蛋就能救这个孩子,那说明姬无忧他受伤后,能力没那么大。”“吃掉人的脑袋,其实不是姬无忧想看到的吧。他苦心研制观音娘,更想要的是cao纵人心。杀人是他的下下选,其实这人已经黔驴技穷了。师兄,我赞成你的看法。”问心托着下巴思考道。姬无忧目前是住在岛上最大的船长家里,船长全家都对姬无忧俯首帖耳,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刚会走路的孩子,坚信无忧蛊师有起死回生的才能。王奇水叹了口气:“不要伤害他们。”贝珍不同意:“若是他们拦我们,有些伤亡是无法避免的。”左右舵主意见不统一,众人都看向问心,问心啊了一声:“我?”贝珍嗤笑:“当然是看你。说说吧,你要是说得不好,我们再否了你不就成了。”问心经验不足,自信也欠缺,张洄淮靠着承重柱,朝她点了点头。问心深吸一口气:“既然姬无忧是强弩之末,且他只有蛊师的名号,从不见得他武功。他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所以他需要赤枭这样的凶悍海盗保护。之前右舵主闯入船舱中枢,姬无忧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足可见他体弱。阿佳的蛊毒轻易可解,足可见这个姬无忧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捉拿他时,胆大心细即可……而且他强占的屋舍里渔民老弱都有,还是不要鱼死网破。”贝珍王奇水对视一眼。唐道茵在背后揭开香炉盖子:“什么东西这么臭——啊!!!”在唐道茵的尖叫声里,九雷岛众人决策好一切。夜幕降临,除了唐道茵被留下来,其他人在阿佳的带领下接近姬无忧的藏身之处,该船长家的屋舍一共有叁道门,前门后门和一道小侧门。姬无忧自有安排,选了老人和孩子看守。他明摆着是要拿别人的同情心做自己的堡垒,其心可诛。贝珍试探着靠近侧门的孩子,那小女孩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形容吓了贝珍一跳,他七窍中都是那种细长诡异的白色肉虫钻进钻出,可是这不足七岁的孩子毫无反应,手中的砍刀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细细密密一层,贝珍不敢细看,大概是虫卵一类的。贝珍转身回来,她摇头:“不可。那女童会和我拼命的。她已经那么可怜,我不能和她硬拼。姬无忧好歹毒的心肠。”“那眼下只能等他自己出来?”九雷岛一弟子道。“他不会出来的。他设下这么歹毒的谋划,严防死守,他怎么会轻易出来。”问心叹了口气。张洄淮皱了皱眉:“也未必。”“什么?”“他有同伙,赤枭。”赤枭叱咤东滨海域多年,狡猾阴狠,且他兴风作浪也有分寸,在惹怒东滨各大门派招惹来杀身之祸和作恶多端鱼肉乡里间左右横跳,不可谓不潇洒。他现在就那么心甘情愿给南理来客当牛做马吗?当然不会。赤枭烦躁地在阴湿的内室里踱步,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脓,但是困在这个环境里,神仙来了也不能痊愈。姬无忧坐在凉床上,闭着眼睛,赤枭知道他没睡着,一pi股坐到他边上:“我们就待在这个岛上?我们下一步到底怎么做!你快说啊!”姬无忧被他纠缠得不耐烦,张开嘴,呲了呲牙——他差不多没牙了。姬无忧说话不仅漏风,还有流口水的风险。所以他一直高深莫测地点头摇头,拒绝说话。更要命的是,赤枭几乎不识字。姬无忧给他写什么,他通通看不懂。姬无忧无奈,抖了抖斗篷,防止口水流到下巴上:“你急个你妈个头。你说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吸溜,”姬无忧吸了一口口水,“等我的蛊虫炼化好了,我就能让你的胳膊长出来,我的牙也能长出来。现在在岛上——吸溜,混日子,你出去就是——吸溜,送死。”赤枭拿了几张草纸给他擦口水:“大师啊,我真不想说你。但是你是不是骗别人,把自己也骗进去了?我的胳膊不会长出来了,你的牙齿也不能跟种子发芽似的长出来了吧,除非你是属大象的。”姬无忧大怒:“我从不骗人!你不相信我的神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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