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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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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岫点了支烟,从后面提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魏妤本来想走,他却拉着不让她动。旁边几人终于看出他们关系不单纯,纷纷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

都是些从小认识的朋友,魏妤没觉得自己和周岫真是男女朋友关系,就只说是高中同学,放假过来玩的。

周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在他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只是含着烟神色如常地洗牌。

周岫大概玩过不少棋牌游戏,他对游戏规则很熟悉,打起牌来游刃有余。有时出大,有时出小,给谁送牌,炸谁的牌,友方哪些牌能打,哪些牌不能打,通过眼神交锋,语言试探,他能默契地配合好队友每一步。

这种游戏大概和赌博有些渊源,很多时候周岫的牌面其实并不出彩,只是他表情把握过于到位,让人家不敢轻信他的牌到底如何,而他自己也敢赌。还有一点就是他太过聪明,他不动声色地观摩着三方打出的牌,他能清晰地推算出还有哪些牌没有出,在这样的优势面前其他人和明牌没什么本质区别。

即便如此,他却并不对敌人赶尽杀绝,甚至会不着痕迹地控制整个局面的平衡。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他推队友走到前面,他自己走中游,队友牌打不出去他就出点小牌送一送,赢太多次的队友他就不留痕迹地输掉,赢太少的他会尽力创造机会。他这里面大概也有些心机,如果局局他都碾压式的胜利,人家可能没心情和他玩下去了,而他不动声色地将输赢控制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让所有人都有赢有输,人家也不至于翻脸……

他赢回来的钱都交到了她手里,从本金二十块到现在,她手里零零总总已经有六七百块了。

对面三人兴致很高,每个人面前都放了十来张数额不等的人民币,他们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输掉多少钱了。

魏妤扯了扯周岫的衣摆,示意他差不多了。

周岫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已经超过魏妤平时睡觉的时间了。

打过最后一把,周岫拉着魏妤离开。

那几个人见此,嘴上虽说着周岫不仗义,心里却重重地输了一口气。周岫聪明,如果有幸选中他做队友,很多时候他们都能被他送飞,几乎不需要他们自己发力。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虽然有输有赢,可他们从皮夹里掏出去的钱却越来越多……周岫赢的钱全部让魏妤收起来了,他们并不清楚他是输是赢,毕竟他也输了很多次,只是他输的时候输得不惨,几乎也就一块五块顶天;而他们输的时候既有炸弹又有红钱,甚至兼对家双飞的情况,一输就是十来二十块……

他们几人对了对账,每人差不多输出去两百来块,所以他们三人合起来六七百块钱居然全部被周岫不动声色地赢走了。

三人只觉得扯暖,打牌这么久输得惨的人见得多,可每个人都输得这么均匀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并肩走在返回的小路上,寂蓝的夜色里只时不时传来枝桠断裂的声音,很静,静到他们能听见彼此轻缓起伏的呼吸。

周岫拉着她的手放进他裤袋里。他的手指向来暖和,裹着她的时候很像只暖水袋。

这是情侣间才常见的亲密行为,明明昨晚他们还不是这种关系……

魏妤用余光悄悄瞥了周岫一眼,因为冷,他肩膀微微抗着,在这边生活将近两个月,他已经完全掌握在冰面上行走的要领了,穿上她爸爸这身衣服,在暗沉的夜里几乎和这里的本地人没什么两样。

舒缓的钢琴曲在寂静中响起,是周岫的手机来电话了。

电话那头是个男生,音色很年轻,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大概意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魏妤抽手,她觉得自己应该避一避。

以前周岫偶尔也会接电话,只是每次都会回去自己房间。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认同他该有私人空间,这一次或许是出于他对她身份变化的考虑,他没有避开她。

周岫看了看她,魏妤觉得拉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电话还在继续,她听到他说“伤还没好,最近不打算回去……对,在这边过年……你最近没事就陪赵也今去那边吧……嗯,他一个人我不太放心……饶其逢?他和旬元茵去比利时了……行,知道了,没事别打电话给我……嗯……对了,明年我要留在国内,你和程岷先过去……”

听到周岫提及那些朋友和其他国家的名字,魏妤默默垂头。

她想,即便两人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过着几天相同的日子,也确实有了不少亲密的交集,可周岫却到底与她有所不同。他含着金钥匙出生,生来就享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每天学习、见识的东西她一辈子都无法触及,他的学识、认知和教养和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起就像水和油,始终是要分离的。

因为虚无缥缈的喜欢,所以他作出了迁就,可这种迁就是有不固定期限的,兴许明天、明年……等他腻了,两个阶层与两种世界观摩擦碰撞,那一切就会化作废墟泡影。

如果结局已知,她真的要任由自己掉进无尽深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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