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明屿正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搭在一本硬壳书的封面上——
《1984》。
今天沉临越带着容惜外出了,他仔细打理完小菜园里那些比黄金还贵的蔬菜后,就想起了这本先前从外面带回来解闷的书。
他还记得这是在遇到容惜之前,他和沉临越去抢一个物资充裕的便利店。当时店里聚集了三帮人针锋相对,有拿菜刀的,也有拿斧头的……
偏偏这些人见到他们手里有枪,都怂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沉临越把一整排的罐头顺走。
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便被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学教授的儒雅老头拦住。那老头说自己的老伴在家快要饿死了,只求拿这本书跟他们换一份午餐肉罐头。
先不说东西给了这老头他也未必护得住,在末世要一本书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饭吃。
沉临越直接走了,那老头便把书塞到明屿怀里。
“你们是军人?还是政界要员?以后总会需要的。”他说。
明屿不想浪费力气杀人,莫名其妙地收下这本书。
然后两人就亲眼看着那老头捧着换回来的罐头没走多远,便被便利店的众人追出去活活打死,也不知道最后那罐午餐肉落到了谁的手里。
这都不重要了。
沉临越对书籍没兴趣,反倒是明屿不知不觉间快要读完了。
可惜他并不是一个感性多思的人,那点可怜的文采也只限于发骚勾引oga,情爱时撩拨气氛。他没能总结出什么高大上的读后感,硬要说的话…
他竟觉得书中所展现的那一套极权制度用在末世也未尝不可,他并不觉得这个想法有问题。
失去自由的大多数人被权力支配,获得权力的少数人享受没有边界的自由。
在末世里,力量即权力嘛。
明屿把书合上,丢在一旁,竟感到那么一点无所适从。
那么现在他该去做些什么解闷呢。是去掠夺和杀人?去外面找一些能哄容惜开心的小玩意?反正她也不会在乎是什么途径获得。
他知道容惜是一个很懂得审时度势的oga,懂得做出一些合他心意的反应,即便双方都知道那是假的。
明屿的神经总是长期绷在最紧的弦上,他闲不下来。
独处时的明屿,脸上没了那种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沉下去的眉眼如夜风清冽,又有些淡淡的怅惘。
他像是被厚重冷雾笼罩着,那是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与平日判若两人。
他的思绪不受控地飘到了容惜身上——
那个既呆笨又聪明的oga。
他喜欢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喜欢她身上那缕若有若无的、清甜诱人的荔枝味,以及她偶尔看向他时,那种混合着试探、警惕和故作害羞的眼神。
家里给他安排的女友是个与他同样强势的alpha,他只和她试过一次便觉得做爱这件事非常没意思。
可是从前的明屿并不喜欢oga,他不想和那些柔弱娇气的oga小姑娘沾上关系。就像容惜这样,情到深处时只会泪眼汪汪地求他轻一点,别再折磨她——
真香。
他现在非常喜欢,准确来说,是只喜欢容惜。
但他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她,想必她也不爱听。
明屿反倒希望她能把他当成一个又渣又爱玩的风流炮友,等到他们三人真有散伙的那天,他和她都不会为彼此流什么眼泪。
这样最好。
……
他的思绪被一阵异常沉闷的轰鸣声倏然打断。
那声音绝非丧尸的嚎叫或风声,更像是直升机低空掠过的特有噪音。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骤然起身,一把抄起始终放在手边的突击步枪,脚步迅捷无声地贴近窗边,目光往天上望去。
那是一架涂着军用迷彩的直升机,正以一种近乎危险的低空高度掠过,螺旋桨搅动着灰蒙蒙的空气。
它飞得不算快,更像是在执行侦察或空投任务。果不其然,机舱下方正有节奏地向建筑区抛下一个个军绿色的包裹。
明屿皱起眉头。
其中一个包裹,不偏不倚地重重砸落在他们这栋别墅前院的草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直升机没有丝毫停留,巨大的轰鸣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毫不留恋地向着远方驶去,很快便缩小成一个模糊的黑点,仿佛没来过。
他握紧枪,利落地走出去,快速警戒四周,确认没有危险才几个大步跨到那个包裹面前。
那是一个标准的军用空投包,帆布材质,染着灰绿迷彩。明屿蹲下身,手指灵活地解开卡扣,掀开覆盖的帆布。
里面的物资少得可怜,只有三袋真空压缩的干粮,两瓶密封的饮用水,以及……
一张对折起来的、纸张粗糙的白色传单。
他抽出那张纸,展开。
饶是明屿见惯了生死场面,神经被淬